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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的情感②

人与人的情感②

第二天中午,午休时,优子在门口等我一起去吃午饭,我随便叫上了一键,总觉得保持之前那种奇怪的关系会有问题。

“那个,一键,”等我们来到中庭坐下来后,我向仍然有些发呆的一键打了打招呼,拜托他清醒一下。

“啊,是!”一键回过神来。

“那个,一键同学,以后请叫我大和同学吧,叫优子同学也行。”优子说话了。

“可,可以吗?班长大人?”一键小心地问道。

“当然了,我可不是你们班长,只是同学而已,你叫我班长太客气了。”于是一键流下了泪,应该真的是因为感动。

我向优子比了一个的手势,笑了笑,优子也向我点了下头。

“那个,大……大和同学?”

“是?”优子朝一键温柔地笑到,于是一键的鼻血流了下来。

“大和同学好温柔啊。”一键感叹道。

“不,才不是呢,我也是很大严厉的。”说着优子推了推眼镜,笑容收敛了一些。这时的优子,才将班长的形象完全表现了出来,同时也混进了一些本性。

“优子同学。”我问道。

“是的,崛江同学?”

“可以叫我刻一同学吗?总觉得关系被你这样叫有些疏远。”我这么提议道。虽然优子一般来说是叫我“刻一”的,但在学校中为了表现的没那么密切,她就叫我“崛江同学”,巨大的落差让我有些不舒服。

“啊,好的,刻一同学。”优子说道。

“大和两学,那个……你为什么近来一直在找刻一呢?”一键忽然问道。优子几乎每天中午午休时都会来找我吃午饭真的让我有些不清楚她折原因是什么。而现在一键也问到了这一点,让我也关心起来。

“那个的话……”优子皱起眉头,用手托着下巴想了想。“不知道呢。”随即又露出一副拘谨的笑容,表现出为难的样子。

“为什么不知道还要来啊?”我不禁吐槽道,不要靠装傻逃过去。

“刻一?”

“刻一同学?”结果其他两人对我的反应表示了惊讶与不解,我才发现自己用了平时对优子的态度,失败。

“那个,对不起,有点失礼了。”我道歉后坐了下来。“不过应该还是有原因的吧?”我直直地看向优子的眼睛。这一招是我借鉴了千冬的做法,似乎会很有用,虽然没有那么大的威力,但是效果还是不错的。

果然优子愣了一下,似乎是被我看得有些害羞了,避开了视线。我也转移了开去。优子轻咳了一声,说道:“不知不觉吧,因为想见刻一同学。”以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却说出了杀伤力很大的话。

一瞬间我感到了来自各处急剧大增的压力,视线刺得我很疼。我甚至觉得听到了“杀掉!”“灌上水银沉到铁水里。”“果然要除掉姐姐大人身边的虫子。”之类的话。到底有多少人在偷听我们的谈话呢?

“那个,优子同学,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啊。”我说道。这样的压力让我感到很不舒服,“我可能马上就会因此死掉的。”我补充道。

“哎呀,刻一同学,我可不是在开玩笑喔。”优子以困扰又害羞的样子说道。话说班长这种角色有那么拘谨吗?“有谁让你死掉的话我可会恨他一辈子的。太不应该了。”奇迹般地,在这句话说完之后,我感到的压力与杀意减少了很多。“要是找不到凶手的话,我也会忧郁至死的吧?”压力与杀意几乎消失了。我再一次体会了优子的人气有多高。

不过,刚才那一句话值得人深思,那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我目前还不得而知。

“好了,那么走吧,回教室吧?”优子站了起来。“下午放学之后,有事要跟我说吧?”在向前靠的时候,又轻轻地说了一句。香味飘了过来,是一种清香,用的什么洗发水呢?我呆呆地坐在那里,想着这些。下午的课我几乎没有听进去,不知不觉地到了放学的时间,我拿起书包向鞋柜走去。来到楼下,大楼门前,优子已经换好鞋子,站在那里等着我。

“来得好慢啊,干什么去了?”优子问道。

“什么都没做,是你来太快了吧?”

“完全不是,这时候应该是你先到才对吧?让女孩子等在这里怎么可以呢?”优子不高兴时说道。

“这种事情就忽略掉吧,不是你约的我吗?你先到也没有问题吧?”

“是你有事找我吧,刻一?”优子笑着说道。现在是放学了,优子的态度也变了。

“这个,的确是有事想跟你说。”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被优子一句话就点出来这一件事情,让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你怎么看得出来的?”我并不觉得我有跟她说过什么。

“我还能看不出来?”优子一边走一边挺了挺胸脯,显得有些骄傲。“你把我当成一键那种人了吗?女生可是对别人反应十分敏感的,可以说是天然测慌仪。”

“不过你应该跟其他人不一样吧?”我摆了摆手,表示否认。优子应该比其他人都更加敏感,要不然是无法表演得这么完美的。

“好过分啊,这种话可不应该跟我这种柔弱的女生说!”(啜泣……啜泣)说完优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装得好假啊,不能认真一点吗?”

“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吧,是什么?”优子推了下眼镜,表情严肃地向我问道。变脸好快啊。我稍稍有些吃惊。优子究竟有多少地方是在表演呢?我看不出来,但很想知道。

“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干什么?”优子瞳孔放大了一下,问道。

“想让你跟我出去一下,散下步也好。”我这么说道。

“……可疑,不会将我带到偏僻的小巷中,然后OOXX掉吧?”优子向后退了两步,抱紧了自己的身体,用愤怒的眼光看着我。到底是在干什么啊,居然会有那种想法。

“不,不会的……”我苦笑着否认道。“我可不会想要树立什么死亡的flag,虽然很有吸引力,不过我更爱惜生命。”

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优子的表情立即冷了下来。

“你去死一死好了!”于是我被狠狠地踩了鞋,同时肚子受到了攻击,整个人跪了下来。优子下手几乎不会留情,而且知道怎么做才会让人感到最大的疼痛。“真是等死了!”优子嘟囔着想要离去。

“那,那个,优子,晚上七点半过来吧。”我努力地挤出这一句话,忍受着肚子的痛苦,我勉强抬起头看向优子。

优子楞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走掉了。不过我已经得到了答案,于是将注意力转回了自己的身上。再次站起来,已经是五分钟后了。其间有很多同学以轻蔑的眼神看着我,从我面前走去。明明什么错都没有,我为什么会受到这么残酷的对待呢。

晚上七点半,我的房门被优子打开了。结果我被吓到了。

“优子,优子?”

“嗯,怎么了?”

“你的打扮……”

“是?”

“不,什么都没有,我不予置评。”优子以一种完全不一样的形象出现了。没有戴着平时的那一副黑框眼镜,黑色长发也被扎成了高高的马尾辨,前方的平留海也被用发卡向两边别了起来,衣服也换成了白色的无袖连衣裙,以蝴蝶结在腰部偏右侧稍上的地方扎了起来。同时,换了一双系带式中跟凉鞋,也是白色的。初一看时,让人觉得这跟优子是两个不同的人。形象完全没有之前刻板古典……不,不是古典的,不过从妇人变成了大小姐的形象,真的不知道一个人可以通过服装和饰物转换出这种效果。

仔细一看,优子似乎描了眉,同时化了下妆,很淡的粉底,眼影以及唇膏,但很认真细心地化了上去。

“那个……没有什么要说的吗?”优子背着手,上身靠向前问道。

“不,我说过不予置评了。虽然知道该说什么,但决定不说。”

“坏心眼!”

“不,所以说……”

“坏心眼!”优子气鼓鼓地说道。明显是在撒娇。不过即使是优子也会做出这种事情吗?真奇异啊。

“优子,你很漂亮哦,很可爱哦。”我说道。

“哧~一点真心都没有~”优子仍然不满意。怎么会有这种事啊。

“不过,算了,对你有任何期待简直就是个错误。”优子摇了下头,走了进来。这时我才发现,在她身上的气味也不一样了,洗过澡,同时换了淋浴露,香水,洗发水。

“你到底有多认真啊?”我不禁吐槽道。

“认真?”

“不要装傻,从头到脚所有的要素你都换了一遍是怎么回事啊?”

“不喜欢吗?”

“不,喜欢是喜欢,但总觉得不是你了,之后还是换回来吧。”老实说,会有些受不了,各种意义上都有些问题。

“是吗?”优子有些不高兴,不过我想之后她会更加的生气。

“那个,优子,”我首先正坐了下来。

“嗯,刻,刻一你在干什么?”优子吓了一跳。

“十分对不起,不过,我今天是要让你去见星野千冬——”话还没说完,我的头就被优子踩住了,狠狠地,脸被压到了地上,而且压力越来越大了。果然是十分生气。结果背部感受到了另一股压力,这个女人直接站了上来吗?

“呐,刻一,你知道我很愤怒吗?”

“是的,我很了解。”现在的优子声音十分冰冷。

“我想揍你,你知道吗?”

“是的,我很了解,不过我感到自己的头在响诶,很痛诶,体谅一下我吧?”

“嗯,好吧。”优子从我的身上走了下来,如不动明王一般,浑身燃烧着熊熊火焰。一瞬间我开始考虑该不该马上写好遗书。

“算了,什么时候出门?”虽然口气十分不友善,但优子还是挤出了这句话,这么努力也很不容易了。

“可以的话,现在就走吧,千冬她不喜欢等人。”我说道。结果又被踩了一下。

“走吧。”优子向外走去。我穿上鞋也跟了出去。

“那个,优子?”

“是?”

“为什么常来找我呢?”

“放松心情啊。”优子笑着说道。

“结果还是把我当玩具用吗?”

“才不是呢,只是道具而已。”

“这更过分了吧?”

“对你的话多过分都没有问题,况且也没有你过分。”

“我一点都没做过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啊。”

“不,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反正你就是这么迟钝。”

“已经不只一次被你这么说了,不过我还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可能是因为什么都没做才被这么说的吧?”

“那我应该做什么啊?”

“各种事情。”

“……好吧”,什么都问不出来了。不过优子的脸色似乎好了一些。

“今天天气不错啊。”

“……唉。”

“干什么叹气啊?”优子突然受不了了似的叹了一口气。

“再给我讲一些千冬酱千冬酱的事情吧?”优子说道。

“你什么时候把千冬叫成千冬酱了啊?”

“女人的关系是会不知不觉地好起来的。”女人跟男人应该是同一个物种吧?我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所知的生物与社会学的知识了。

“不过,关于千冬我可什么都没办法告诉你,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苦笑着说道。千冬自己控制着想要让我知道的事情。除了她告诉我的,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切,什么嘛,没用的男人,连虫子都不如。”优子咂了咂嘴,不屑地说道。

“不过,你倒是可以直接问千冬,最近她的话变多了。”

“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很无聊吗?”优子突然问道。我们现在正走在城市中许多小道的一条中。唯一的光源中有天体。

“嗯,可能吧。”我变了一些。听到了这个问题与自己的答案后,我意识到了这一点。从来到这个城市,遇到了千冬之后,我的日常就整个破灭了。这也是我乐意看到的事情。至少,我不会将“无聊”两个字挂在嘴上了。人生还是有些无限的光明与希望的。

“不想毁掉这个世界后,重新做一个吗?”优子又问道。这个问题让我浑身一震,这与昨天千冬的愿望多少相像啊。让这个世界归于尘土之类的想法,但两人所露出的感情是不一样的。这点也让我很在意。

“不,不太想吧。毁掉这个世界后,我可没有办法再制造一个。”我回答道。这也有些不对,本来我连把现有的世界破坏掉的能力都没有。

“不,那一点意外的容易呢,毁灭世界或者创造世界,尤其是别人的。”优子轻笑着。

“是,是吗?”听到这句话,我感到有些不妙。

“是啊,让平常没人知道的现实展现出来,一个人的世界很可能就崩坏了。”优子的笑容更加明显了。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样。

“原,原来如此。”勉强回应了一句。

“我是男生哦。”我的世界崩坏了。

“不,不可能的吧?”我极力否定。

“是的哦。”优子笑意更大了。

“骗人的吧?”我冒出了冷汗,不过既然是优子,什么样的事情都可能发生在她……或是他身上。

“切,不相信吗?不如感觉一下?”优子说完抓住我的手向她身下伸去。

“不,还是算了。”我立即收回了手。不管优子是男生还是女生,我都不想碰到那个地方,会幻灭的。

稍微站远了一些,我向优子看去,第一感想就是漂亮,第二是可爱。这样的优子,是男生,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你的声音是女声啊。”

“不,只是稍失了一些而已。”的确,这么一想是觉得优子的声音稍微比女生低沉一些。

“那,那个胸部怎么看都不是平胸吧?”

“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胸垫,一个就能升一个罩杯喔。”优子又笑了笑。

“那,户口本上……”

“你可没看过,那里写的是“男”喔。”

“不过你妹妹……”

“我从小就开始穿女装了,我妹妹知道的喔,不信你打个电话问一下。”

“……,……喂?这里是大和家,我是大和泉子。”

“我是崛江刻一,你好。”

“咦,是刻一君吗?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呢?”

“那个,你姐姐,大和优子,是女生吗?”

“啊?为什么要这么问呢?这不是有很确定答案的吗?”

“果然,我就说嘛,怎么可能呢。”

“我姐姐啊,可是个男生哦,不过一直都在穿女装罢了。”

“……”

“咦,我没说过吗?我还以为你知道呢,优子姐姐她可是不折不扣的男生喔。”

“骗人的吧?”我挂上了电话。刚才的电话让我彻底失去了“优子是异性”这样的自信。

“呐,是吧,我是男性喔。”优子说道。

“骗人,不是吧,”怎么可能,明明这么可爱,明明这么女孩子气,虽然有这么可爱的怎么可能是女孩子一类的发言。但……无法接受啊!!!我跪到了地上,脸上划过了温热的液体。

“不过……”头顶又传来了优子的声音,是异常温柔,但是,男孩子,怎么会……我站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刻一,我喜欢你喔……”说着,优子扑进了我怀中。“作为恋人喜欢着的……”抬头看向我,双眼湿润,脸色微红。纤细的不像男生的身体加上各种香味,让我一瞬间紧张了起来。

“你,你不是男生吗?”我挤出了这个问题。

“是啊,但我喜欢男生啊。”优子说道。

“也就是说……”

“我是同性恋啊。刻一,我喜欢你。”听到再一次的告白,我觉得脸上的热度又增加了许多,想要推开优子,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优子是个男生,尽管跟女生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还要更可爱一些。但优子是男同性恋,喜欢我……不管怎么样这两件事情都无法接受。

“但是……”我想要反驳。

“刻一,我的第一次会给你的哦,不管是哪里都一样,不管怎么样都行喔……”优子又做出了不得了的发言,我觉得自己的鼻血快要喷出来了。

“那个,我喜欢的是女生喔,我的性向是正常的,优子。”我勉强推开了优子,声明我的立场,同时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刻一,”优子很悲伤地看着我。

“不要那样看着我,我很为难的。”

“我,我不会放弃的,一定会让你喜欢上BL,喜欢上我!”优子说完这句话转过了身,虽然无法看到他的表情,但可以看到,他的肩膀在颤抖。

“对不起。”看到这样的优子,我不禁向他道了歉,感到有些心疼。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优子转过身,以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向我说道:“走吧,刻一,已经快到八点了,千冬还在等着我们吧?”

“啊,啊,是的。”我从发愣中回过神来,连忙应道。“走吧。”之后的一路上,我与优子都没有说什么话,两人之间漂荡着尴尬的气氛。

“那个,刻一。我,说过了,人们的世界是很容易崩溃的。”同时,脸上浮出了寂寞的苦笑。

我没有回答,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看着星光,月光下,优子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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